2012年4月10日星期二

那些年,我們講粗口多過講鳥話

今天下午去跑步時,看見幾個一看就知道是來體育館殺時間的小鬼。

兩男三女,10多歲年紀,大把時間給他們殺。一個染金髮的男子看起來最大,其餘4人看上去大概只有初中,中二或中三吧,其中一個女的還穿著學校制服。

我在草地上做著熱身動作和拉筋時,那群女生在一旁的戶外健身設備處,吱吱喳喳的摸摸這個坐推機,坐坐那個健騎機。令人感到意外的是,其餘兩個男的卻很安靜的聚在一塊玩爽人推背按摩機...

這時,穿學校制服的女生突然爆出了一句 "甘樣似唔似屌屄?",對於後面兩個字很敏感的我立刻不著聲色的回頭看,原來那女生正在玩蹬力器,另一個看起來胸部還要再努力發育的女生回她說"似啊!",然後跑去玩轉腰器。

我很好奇她竟然不用"搞耶"、"做愛"之類的字眼,而是說出"屌"這麼直接的動詞。

我當時心想:妹妹你蘆筍都還未長齊啊,你知道屌屄是怎樣的咩?看你尊容,肯定還未被屌過啦!玩健騎機就像在屌屄啦!

哦...健騎機在被另一個發育得很好的女生玩著...

過後我沒在八卦她的話題而開始跑步。就在我跑得大口大口呼吸,經過另外一個戶外健身區時,那兩男三女正在玩爬杆,然後女生們不斷講話,驚訝她們每講一句話,裡面都以粗口作助詞,而且還運用得很熟練。


跑過了那一區後,我細想一下,其實也不必太驚訝,初中時的我也是滿口粗語啊!何況粗口永遠是最容易學又最能夠原汁原味傳承下來的語言。


以前在小五小六時,同學們都以"波"、"蕉蕉"來形容性器官,我們也不知道女生原來還有一個陰道。上到了中一,同學們受到學長們的影響,然後來影響我,我們開始學講廣東話粗口。


升上中一的我們還是懵懵懂懂的,很多知識都是剛接觸而還未消化。而中二就是我們把這些知識在思想上和生理上發酵的時候了,包括因一些愚蠢小事就可以讓人時喜時憂的戀愛和幻想戀愛...我們多了暗戀的女生和性幻想對像,作打飛機用。


初中時講粗口可以當喝水,往往一句話10個字裡面有6個字是粗語,作為助詞或語氣出現,內容空泛,缺乏美感又沒有幽默感,純粹講來自己爽而已,以為這樣就是已經是大人了,典型的沒有文化學生哥。


上了高中後,由於接觸了更多女性朋友,開始顧慮別起人的眼光,懂得是時候減少講粗口,很努力的儘量在每一句話中控制粗語出現的頻率,然後又很努力的在一句話中摻雜一些聽起來很炫的字眼,或講一些不懂從哪聽回來,但感覺講出來後就可以顯得自己很有知識的話,純粹要讓自己看起來很有知識。


可是,內容依舊空泛...

中六是個男女混班制,對於11年來習慣了和尚教室的男生來說是個天堂,我們開始留意自己的言行舉止是否會惹來女生的討厭。粗口?開玩笑,能不講就不講了,連使用率最高的語氣"屌...",也被我們用"頂..."來替代,偶爾只在全男班聚在一起時才爆出一兩句粗口解癮,但使用率依舊很低。


雖然當年周杰倫已經把"屌"字公開合理化,但我們畢竟不是周杰倫,講出來永遠不及他酷的,而且廣東話的"屌"和華語的"屌",在語氣和用法上有一些分別。總的來說,可以不講就不講。

等上了大學和出來社會工作,我們偶爾講講粗口,但都出於情緒煩躁的時候爆出來,語氣用途居多,助詞能不加就不加,身邊的男女性朋友也沒怎麼介意,有時候講了出來還很可能需要向聽的人道歉。知道什麼時候使用粗口,這是我們從象牙塔和社會中浸淫學回來的智慧。

而這個時候,我們開始訓練自己的幽默感,講鳥話漸漸變成在社會上溝通的主流之一。內容不再那麼空泛,或使空泛聽起來不那麼空泛,能講出一口有水準的鳥話是智慧和知識的累積啊!

隨著如今年紀漸長,看著口操粗語,講著空泛內容的初中生,我只希望自己是一個懂得講鳥話的中二生,至少我可以向那三個女生展示什麼叫"屌"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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